李国文先生主持《文学自由谈》的《特约》栏,每期写一篇文章。其文批评文坛不良风气,谈古论今,纵横捭阖,很有气势,语言犀利,入木三分,我很爱读。但他文中经常出现错误,作为读者,我本想给他提个醒儿,怕背上“借批评名人以出名”的恶名,就不想说了。
但是李先生在该刊今年第三期发表的《难得潇洒》一文,错误实在不少,至少有十几处,因此我还是忍不住在这里稍说一下。
1、在封建社会里……无数举子……冀图从皇帝手里接过那件皇马褂。(第10页)
按“皇马褂”应为黄马褂。黄马褂是清代的一种官服,有“赏穿黄马褂”一说。清代属于封建社会,但封建社会不光是一个清代,所以并不是哪一个朝代的大臣有了功,皇上都赏给他一件黄马褂。李先生以“黄”作“皇”,大约以为那是“皇家的马褂”的意思,其实所谓“马褂”,也只有清朝才有,罩于长袍外面,“长袍马褂”,即此之谓。隋朝以后,帝王常服黄袍,当了皇上叫“黄袍加身”,也不说“皇袍”。
2、报纸上,电视上呶呶不休的那些文人雅事,只能说是……赤裸裸的自我表演,离真正的潇洒甚远。(第6页)
按“雅事”似为“雅士”之误,因为“事”不可能“呶呶不休”。而李先生说“文人雅事,只能说是……自我表演”,也不通。这里如果“士”错为“事”属于笔误的话,整个句子的词语搭配错误就纯属糊涂了。还有些句子,如“直到……之际……使他……”(第11页),就更不通。
3、他也未能活多久,至此,于是,这位公子,那可怕“多米诺”骨牌效应,才中止进程。(第12页)
李先生大约只知道“于是”的大概意思,而不知道追溯起来,实际上“于”即“至”、“是”即“此”,所以他才将“至此”“于是”重叠使用。
4、所有这些风雅漪丽的韵事,都与王子猷无关。(第11页)
按“漪”为水波动荡,与“丽”组合,是什么意思?大概李先生是想说“绮丽”吧。“绮丽的韵事”,勉强可以理解,但终归不大对劲儿,“漪丽”就更莫名其妙了。
另外,李先生对“吗”和“嘛”的用法,也太随意,只是信手拈来,不管二者有什么区别。“迄至今日”(第8页),“迄”、“至”何异?
(法制日报社 王乾荣)